瓦咩

愁心极杨柳,一种乱如丝。

下午去看了《江湖儿女》

(大概是观后感之类的东西……?好像有点剧透)


她看着那个男人,他微微弓起的背。她突然开始可怜他了。这可怜也不是女人对男人,不是痴心女郎对待负心汉,而仿佛是母亲对于伤她心的孩子。他摆明是局促的,却用一种倔强的一往无前式的孤勇傲慢来掩饰。她还是负着气的,既不适意,又实在委屈。可要说恨,是终归恨不起来。她万念俱灰过了,要做出端庄好看的姿态也不必要了,这时候要做姿态的人变成了他。现在她手上有一点钱,无论来路,钱是实实在在装进皮包,握到手里的。他却是这个样子,叫她怎么能不可怜他?

他又造作起来,坐到她身边说话,是样子货的亲密,是讨好一样的施恩。距离近了,她发现先前那点可怜原来要映照到自己身上,他的可怜衬出她的更可怜。他毕竟是可以施恩的了。有什么关系呢?那五年原来是不该作数的。她只觉得饿。终于还是没和他再吃上一顿饭。


他高谈阔论,说飞碟,说旅游项目。她只听懂“囚徒”两个字。就是这两个字把她打动了,她想:我愿意跟同伴走一程。

男人抱住她,耷拉着肩膀,有种失落的茫茫然的童稚的苦痛,在把她当成母亲似的寻求安慰。她简直要无所适从了,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激流般的感情。但也在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一点,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抱住,激流看着来势汹汹,却总是去得也快的。这时候倒不如安下心来,互相拥抱着,取一取暖。

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囚徒。她最后看他一眼,他把脑袋靠向车窗,还睡着。在这时刻,就算醒着也是要装睡的。


听说他要回来,她便去车站接他。穿了皮大衣,细细化过妆的。那头发在来前精心地烫过,十分婉转地披散在肩膀上。是她自己的手笔,已经很娴熟了,是会过日子的人,金钱就这样一滴一毫地节省下来。那男人独自在那里,孤孤单单的,眼见的精神颓败了,却还是强撑着,故意与心里明知道的东西作对。

她于是又可怜起他来。如今是不剩下多少愤懑的,要有,也因为他的孤单与可怜而软化了。女人一对男人心软就得完蛋。她上前去了:走吧。

他们俩的吵架是揭老底,是翻旧账。起因总是可笑,争执也是无聊。好像是把夫妻的生活做一次预演。无聊最安全,心知肚明了要循环往复,再来一遍,因此绝不会就此一拍两散的。争吵就是温暖,心底有种期待下一次的快乐。他发怒了,用自己的伤痛折磨她。于是她只好无可奈何,却也知道现在他是离不掉她了。

她像母亲引导孩子一样鼓动他走路,伸出手,等他蹒跚地扑过来。她又做了一回女人。



除了开头长镜头太啰嗦了之外感觉还不错……第一次有点get到了赵涛🌝

感觉这部戏里科长把老婆供成了妈(纯粹感叹而已(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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